大明宫的红墙深处,权力之火熊熊燃烧,吞噬着一切温情。
武则天,这位即将改写江山姓氏的女人,眼眸深邃如古井,藏着无人能窥探的乾坤。
她的女儿太平公主,如同一朵盛开在权力边缘的牡丹,娇艳而自信,却不知母亲的目光,早已将所有靠近龙椅的人,都视为棋盘上的卒子。
一场看似寻常的献礼,一盏寻常的燕窝,却将在平静之下掀起滔天巨浪,预示着一场母女情谊的彻底崩塌,和一位女皇最终的加冕。
01
“陛下,今日早朝,御史大夫狄仁杰奏请,关中大旱,赤地千里,望陛下速发赈灾之粮,并减免赋税。”上官婉儿轻声禀报,她的声音清澈,如山涧泉水,却字字句句敲击在武则天的心头。
武则天半倚在软榻上,素手轻拈着一枚白玉棋子,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质,眼神却落在殿外那片被秋风扫过的枯叶上。她身着一袭深紫色的常服,没有朝服的威严,却自有一股不动声色的气势。殿内焚着上好的檀香,烟雾缭绕,为这位垂帘听政的实际统治者平添了几分神秘。
“狄仁杰……又是他。”武则天轻哼一声,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他倒是忠心,可惜这忠心,不总是垂帘听政的实际统治者平添了几分神秘。
“狄仁杰……又是他。”武则天轻哼一声,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他倒是忠心,可惜这忠心,不总是用在朕想听的地方。”
上官婉儿垂眸,并未接话。她知道,在武则天这里,所谓忠心,不过是顺从的代名词。
“赈灾是必须的,”武则天终于收回目光,玉棋落在棋盘上,发出清脆一声,“但减免赋税,哼,国库空虚,如何支撑大军开拔,如何修缮洛阳新宫?传朕旨意,赈灾之粮由地方官府先行垫付,待秋收后,再从赋税中扣除。至于减免赋税一事,暂且搁置。”
上官婉儿迅速记下,笔走龙蛇,一气呵成。她知道,武则天此举,既能安抚民心,又不会动摇国本,更将压力转嫁给地方。这是她一贯的手段,高明而冷酷。
“还有何事?”武则天拿起茶盏,轻轻抿了一口。
“太平公主殿下求见,言有要事禀报。”上官婉儿再次开口。
武则天饮茶的动作微顿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。太平公主,她的幼女,自幼便聪慧过人,深得她的宠爱。然而,随着年岁渐长,太平公主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日益壮大,门下宾客如云,甚至隐隐与一些老臣过从甚密。这让武则天感到了一丝不安。
“让她进来吧。”武则天放下茶盏,语气平静。
片刻后,珠帘轻响,太平公主莲步款款而入。她今日穿了一身华丽的赤色宫装,头戴金步摇,面容娇美,眉宇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张扬。她走到武则天面前,盈盈下拜:“女儿拜见母亲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武则天淡淡道,“何事求见?”
太平公主站起身,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:“母亲日理万机,女儿心疼母亲操劳。听闻近日母亲夜不能寐,特意寻得一方安神助眠的方子,还亲自监督御膳房熬制了燕窝,想孝敬母亲。”
她示意身后的宫女,宫女便捧着一个描金的托盘上前,盘中置着一盅温热的燕窝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
武则天瞟了一眼那盅燕窝,又看了一眼太平公主满是期待的脸。她的目光,似乎能穿透燕窝的表面,看清其下隐藏的深意。她知道,太平公主并非只是单纯的孝顺。
“你有心了。”武则天语气平淡,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。她接过宫女手中的燕窝,却没有立刻饮用,只是轻轻放在一旁的小几上。
太平公主的笑容僵了一下,但很快恢复如常:“母亲政务繁忙,女儿也想为母亲分忧。近日女儿在坊间听闻,有宵小之徒散布谣言,妄议母亲登基称帝之事,煽动民心。女儿已命人暗中查访,定将这些逆贼一网打尽,以正视听!”
武则天闻言,眼眸微眯。她称帝之心,早已昭然若揭,只是时机未到,不宜操之过急。太平公主此番举动,看似维护,实则是在试探,甚至是在为自己造势。她是在向朝野宣告,她太平公主,是母亲最坚定的支持者,也是未来朝堂上不可忽视的力量。
“谣言止于智者。”武则天轻描淡写地说道,“这些小事,不必劳烦你亲自操心。你只需好好打理公主府,与驸马恩爱和睦,便是对朕最大的孝顺。”
太平公主的脸色微变,她的母亲,显然不愿让她插手这些核心政务。她想借此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和忠诚,却被母亲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。
“母亲教训的是。”太平公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“只是女儿一片赤诚,不忍见母亲受流言蜚语困扰。”
武则天没有再回应,只是拿起一旁的奏折,示意谈话结束。太平公主见状,只好识趣地告退。在她转身离开时,武则天抬起头,目光落在她华丽的背影上,眼神深邃而复杂。上官婉儿在一旁,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心头已然明了。
02
太平公主离开武则天的寝殿后,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。她回到自己的公主府,一路上脸色阴沉,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。驸马薛绍见她归来,本想上前问候,却被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吓退,只好默默地退到一旁。
太平公主径直走进书房,猛地将房门关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。她走到书案前,一把拂开案上的奏折和笔墨,发出哗啦啦的声响。
“母亲……她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太平公主自言自语,声音中带着不甘和一丝委屈。她本以为,自己的一番心意和筹谋,至少能换来母亲的几句嘉许,或者让她在朝政上多几分话语权。然而,武则天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,将她拒之门外。
她想起武则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仿佛能看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。她也想起那盏被冷落在小几上的燕窝,那不仅仅是一碗燕窝,更是她太平公主,对母亲的一份表态,一份忠心,一份……野心。
太平公主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。她知道,母亲并非不爱她,只是母亲的爱,永远都排在权力之后。她也知道,母亲不会轻易放权给任何人,即使是她最宠爱的女儿。
“难道我太平公主,就只能做一个安于享乐的公主吗?”她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不甘。她自幼便聪慧过人,对政治有着敏锐的洞察力。她不甘心只做母亲的附庸,她想要证明自己,想要在朝堂上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她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一片萧瑟的秋景,心中思绪万千。她想起最近朝中关于母亲称帝的流言越来越盛。这些流言,有的是反对派散布的,意图动摇武则天的统治;但也有一些,是武则天自己默许,甚至暗中推动的,为的是试探朝野的反应,为自己登基铺路。
她太平公主,作为武则天的女儿,自然是站在母亲这一边的。她也深知,只有母亲的权力稳固,她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。然而,如何才能让母亲真正信任她,真正放心地将一部分权力交到她手中?这才是她一直苦苦思索的问题。
她想起之前与几位朝臣的私下会面。那些老臣,有些是李唐宗室的死忠,有些则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。他们对武则天的称帝之路充满了疑虑和担忧,却又不敢公然反抗。太平公主试图拉拢他们,让他们相信,即使母亲称帝,李唐的血脉依然会得到延续,而她太平公主,便是连接两者的桥梁。
她甚至隐晦地向他们暗示,自己未来或许能成为武则天与李唐宗室之间的调和者,甚至在某些方面,可以制衡武则天的独断。她以为,这种策略既能巩固母亲的权力,又能为自己赢得声望和支持。
然而,她却忽略了武则天最根本的性格——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她的权力构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威胁。
太平公主在书房里踱步良久,最终停了下来。她决定,不能放弃。她必须找到一个更直接、更彻底的方式,向母亲表忠心,同时也能展现自己的价值。那盏燕窝,只是一个开始,她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。
她开始在脑海中勾勒新的计划。她要让母亲看到,她太平公主,不仅有孝心,有能力,更有勇气,敢于为母亲清除一切障碍。她要让那些反对母亲称帝的宵小之徒,付出惨痛的代价。
她要让母亲知道,她太平公主,是她最锋利的一把刀,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反噬的主子。
03
大明宫的夜色深沉,万籁俱寂。然而,在武则天的寝殿内,烛火却依旧通明。她并未入睡,而是披着一件素色外袍,坐在窗前,手里把玩着那枚白玉棋子。上官婉儿则在一旁,轻声诵读着各地呈上来的密报。
“……河东道有几名士子,公然在酒肆中作诗讽喻,暗指陛下‘牝鸡司晨’,已被当地官员缉拿归案。”上官婉儿的声音平稳,没有一丝波澜。
武则天手中的棋子微微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牝鸡司晨,这是那些顽固的儒生们最喜欢用的说辞,无非是想说女子当政,违背天道。
“如何处置?”武则天冷冷问道。
“依照大周律,此乃大不敬之罪,当处以极刑。”上官婉儿答道。
武则天沉吟片刻,道:“极刑……太便宜他们了。传旨下去,将这几名士子流放岭南,永世不得回京。并抄没其家产,株连三族,以儆效尤。告诉那些地方官,若再有类似事件发生,他们便不必再做官了。”
上官婉儿心中一凛,陛下的手段果然狠辣。流放岭南,瘴气横行,与死刑无异。株连三族,更是让无数人胆寒。这不仅仅是对几个士子的惩罚,更是对整个士族阶层的警告。
“是,奴婢遵旨。”
“还有何事?”武则天再次问道。
“还有一份密报,是关于太平公主殿下的。”上官婉儿犹豫了一下,还是呈了上去。
武则天接过密报,展开细看。密报上详细记录了太平公主最近的行踪:她频繁接触朝中几位老臣,包括几位李唐宗室的姻亲;她私下宴请了不少文人墨客,广纳宾客;甚至在一些场合,她还隐晦地表达了对母亲称帝的“担忧”,称“恐天下不服,生乱事端”。
武则天看完密报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她将密报递给上官婉儿,道:“你看看,朕的这个女儿,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。”
上官婉儿接过密报,快速扫了一眼,心头早已了然。她知道,武则天对太平公主的宠爱,从来都不是没有底线的。一旦太平公主的行动触及到武则天的核心利益,或者对她的权力构成威胁,那么这份母女情谊,便会变得脆弱不堪。
“公主殿下或许是忧心陛下安危,才出此下策。”上官婉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。
“忧心?”武则天冷哼一声,“她忧心的是自己的地位,是她能否在朕登基之后,分得一杯羹。她以为拉拢那些老臣,便能为自己增添筹码?她以为在那些文人墨客面前故作姿态,便能赢得人心?”
武则天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天边那一轮冷月。
“朕登基称帝,是天命所归,是顺应时势。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臣,那些心怀叵测的宗室,都不过是螳臂当车。朕要的,是绝对的臣服,而不是所谓的调和者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句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太平公主她……终究还是太嫩了。”武则天轻叹一声,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失望,也有几分对女儿不自量力的嘲讽。
“陛下明鉴。公主殿下毕竟年轻,思虑不周,还望陛下体谅。”上官婉儿低声劝道。她知道,此时为太平公主求情,或许能稍稍缓解武则天的怒气。
武则天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。她的眼神中,没有了对女儿的温情,只剩下作为一位帝王,对任何潜在威胁的审视与评估。
她想起今日太平公主献上的那盏燕窝。那燕窝清香扑鼻,滋味甘甜,但她却迟迟没有饮用。她知道,那燕窝里,不仅仅是孝心,更是太平公主的试探,她的期望,甚至她的……野心。
武则天缓缓收回目光,看向桌上那盏冷掉的燕窝。她的嘴角,再次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“明日早朝,你替朕拟一道旨意。”武则天突然开口,语气冰冷而坚定,“申斥公主府管事不力,疏于管教,致使公主行事逾矩,罚俸半年。并命公主闭门思过,非召不得入宫。”
上官婉儿心头一颤,她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。武则天对太平公主的敲打,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。
04
太平公主被罚闭门思过的消息,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城,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阵阵涟漪。朝臣们议论纷纷,有人幸灾乐祸,有人暗自担忧,更多的人则开始重新评估太平公主在武则天心中的地位。
公主府内,太平公主气得几乎要摔碎所有瓷器。她没想到,自己精心策划的“表忠心”和“分忧”之举,竟然换来了母亲如此严厉的惩罚。罚俸半年,闭门思过,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惩罚,更是对她政治声望的极大打击。
“母亲她……她竟然如此对我!”太平公主气得浑身发抖,眼眶泛红。她不明白,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,让母亲如此震怒。
驸马薛绍小心翼翼地劝道:“殿下,陛下或许是心疼殿下操劳,想让殿下歇息一番。陛下向来恩威并施,殿下只需耐心等待,待陛下气消,自然会召殿下入宫。”
太平公主猛地转过身,怒视着薛绍:“你懂什么!这不是简单的歇息,这是母亲在警告我!她不许我插手朝政,不许我拉拢臣子,她要我乖乖地做一个只知道享乐的公主!”
她越说越激动,眼泪夺眶而出。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愤怒。她一直以为,自己是母亲最亲近的人,是母亲最坚定的支持者。然而,母亲却将她视为潜在的威胁,一个需要被钳制的对象。
“我绝不能坐以待毙!”太平公主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我必须让母亲看到,我太平公主,是她最可靠的帮手,而不是她的绊脚石!”
她开始反思自己的策略。也许,她之前的做法太过隐晦,太过婉转。母亲需要的是直接而彻底的臣服,而不是那些模棱两可的试探。她需要一个更具冲击力、更能彰显自己忠诚和能力的举动。
她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幕僚,开始秘密商议对策。
“殿下,如今陛下对殿下有所不满,此时更应韬光养晦,不宜再有大动作。”一位老谋深算的幕僚劝道。
“不!”太平公主断然拒绝,“越是这个时候,我越要有所行动!我不能让母亲觉得我被她吓住了,我不能让那些宵小之徒觉得我太平公主失宠了!”
她在大殿中踱步,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。突然,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浮现。
“陛下登基称帝,最大的阻碍是什么?”太平公主突然问道。
幕僚们面面相觑,一人小心翼翼答道:“殿下,最大的阻碍,莫过于那些顽固的李唐宗室和旧臣,他们始终不认可陛下改朝换代。”
“不错!”太平公主眼中闪烁着精光,“既然如此,我便替母亲,将这些阻碍彻底清除!”
她想到了最近京城中流传的一些关于李唐宗室私下聚会,暗中联系地方势力的传闻。这些传闻,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,但在武则天看来,却足以构成威胁。
“我要上书弹劾那些心怀不轨的宗室和旧臣,罗列他们的罪状,请求母亲严惩!”太平公主一字一句地说道,语气中充满了坚定。
幕僚们闻言大惊失色。弹劾宗室和旧臣,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。一旦处理不好,不仅会引火烧身,甚至可能激化矛盾,引发更大的动荡。
“殿下三思!此举风险极大,恐会弄巧成拙!”幕僚们纷纷劝阻。
“风险?”太平公主冷笑一声,“没有风险,何来回报?我若能替母亲扫清障碍,让母亲看到我的决绝和忠诚,她便会知道,我太平公主,才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!”
她下定决心,要用一场轰轰烈烈的弹劾,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忠诚。她要让母亲知道,她太平公主,是她登上权力巅峰的助推器,而不是一个需要提防的对手。
她甚至想到了那盏燕窝。她要让母亲在饮用燕窝之后,看到她为母亲所做的一切,从而彻底放下对她的疑虑。她要让那盏燕窝,成为母女之间冰释前嫌的信物。
05
日子一天天过去,太平公主在公主府中闭门思过,但她的心却从未停止过谋划。她秘密召集了数名亲信,日夜收集那些被她视为“阻碍”的李唐宗室和旧臣的罪证。她深知,要弹劾这些人,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,才能让母亲信服,才能让朝野无话可说。
她的人手潜入这些宗室的府邸,查阅账册,监听私语,甚至不惜重金收买内线。很快,一份份详细的罪状被整理出来:有人私藏军械,有人贪污受贿,有人结党营私,甚至有人暗中与边境少数民族联系,意图不轨。这些罪状,有真有假,有大有小,但太平公主的目的,并非完全是为了秉公执法,而是为了制造声势,为母亲清除潜在的威胁。
与此同时,太平公主还命人重新准备了一盏燕窝。这次,她亲自监督,从燕窝的选材到熬制,每一个环节都力求完美。她特意加入了上好的百年人参和鹿茸,据说有滋补元气、延年益寿的功效。她希望这盏燕窝,不仅仅是美味,更是她对母亲无尽孝心的象征。她甚至在燕窝中加入了一味秘制香料,据说能让人心旷神怡,消除疲惫。她坚信,这盏燕窝,将是她向母亲表达忠诚的最好方式。
终于,到了武则天解除太平公主禁足的日子。这一天,太平公主早早地梳妆打扮,穿上了一袭素雅的淡蓝色宫装,少了往日的张扬,多了一份沉静。她带着准备好的燕窝,亲自前往大明宫求见武则天。
当她再次踏入母亲的寝殿时,心中充满了忐忑与期待。她知道,这是她最后的机会,她必须抓住。
“女儿拜见母亲。”太平公主跪下行礼,姿态恭敬而谦卑。
武则天坐在凤椅上,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。她看到太平公主眼中不再有往日的骄傲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和小心翼翼。
“起来吧。”武则天淡淡地说道,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太平公主起身,示意宫女将燕窝呈上。
“母亲,女儿闭门思过期间,日夜反省,深感女儿之过。此番特意为母亲熬制了这盏燕窝,内含百年人参和鹿茸,望母亲能保重凤体。”太平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眼中充满了真诚。
武则天没有立刻接过燕窝,她的目光落在太平公主的脸上,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什么。她看到了太平公主眼底的血丝,看到了她强作镇定的笑容,也看到了那盏燕窝中,蕴含的深意。
“你有心了。”武则天终于开口,语气比上次稍显柔和。她接过燕窝,放在鼻尖轻嗅,一股淡淡的药香和燕窝的清甜扑面而来。
“女儿还另有要事禀报。”太平公主见母亲接受了燕窝,心中一喜,连忙说道,“女儿闭门思过期间,并未虚度光阴。暗中查访,发现京中数位宗室和旧臣,心怀不轨,私下结党营私,甚至有谋逆之嫌。女儿已将罪证整理成册,呈请母亲过目,望母亲严惩不贷,以绝后患!”
她说完,从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奏折,恭恭敬敬地呈上。
武则天看了一眼那本奏折,又看了一眼太平公主那张充满了期待和决绝的脸。她拿起燕窝,轻轻饮了一口。燕窝入口,温润甜滑,带着一丝人参的苦涩和鹿茸的腥味,却又被燕窝本身的清甜所中和。
她又饮了一口,目光扫过那本厚厚的奏折,眼底闪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。
武则天饮尽盏中燕窝,将空盏轻轻搁在几案上。她的目光望向上官婉儿,眼神冷峻如冰,语气却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:“上官婉儿,明日第一个弹劾公主。”
06
上官婉儿闻言,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,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,垂眸应道:“奴婢遵旨。”她的声音,如同她的人一般,沉稳而内敛,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。
太平公主的笑容僵在脸上,如同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雕塑。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,又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上官婉儿。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,母亲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,将她所有的期望和努力,瞬间击得粉碎。
“母亲……您说什么?”太平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她刚刚献上了燕窝,呈上了她辛苦收集的罪证,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赢得了母亲的信任和认可。
武则天没有看太平公主,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上官婉儿的身上,仿佛太平公主根本不存在一般。
“你没有听错。”武则天终于转过头,看向太平公主,她的眼神冰冷而疏远,没有一丝母女情谊,“明日早朝,弹劾你结党营私,蛊惑人心,意图干预朝政。”
太平公主的身体摇晃了一下,几乎站立不稳。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,将她整个人冻结。
“结党营私?蛊惑人心?母亲,女儿是为了您,为了大周江山,才去查访那些宵小之徒!”太平公主急声辩解,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绝望。她不明白,自己所做的一切,为何在母亲眼中,成了罪过。
武则天冷哼一声,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:“为了朕?为了大周江山?太平,你当真以为朕是老眼昏花,看不透你的心思吗?”
她站起身,一步步走向太平公主,每一步都像踩在太平公主的心头。
“你弹劾那些宗室和旧臣,是为了替朕扫清障碍?哼,你不过是想借朕之手,清除异己,培植自己的势力!你以为你拉拢那些墙头草,就能为自己赢得声望?你以为在那些文人墨客面前故作姿态,就能收买人心?”
武则天走到太平公主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怒火。
“你太蠢了!也太自以为是了!朕要的,是绝对的臣服,是彻底的忠诚!而不是一个自作聪明,妄图挑战朕权威的女儿!”
太平公主脸色煞白,她终于明白了。母亲根本不在乎她做了什么,母亲只在乎她是否听话,是否对她的权力构成威胁。她所做的一切,在母亲眼中,都成了她野心的证明。
“母亲,女儿……女儿绝无此意!”太平公主泪如雨下,她跪倒在地,试图抓住武则天的衣角,却被武则天冷漠地避开。
“有没有此意,你心中最清楚。”武则天冷冷地说道,“你以为你呈上的那些罪证,朕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吗?真真假假,掺杂其中,无非是为了给那些人安上一个罪名,好让你名正言顺地清除他们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更加冰冷:“你以为朕会放任你如此胡作非为?你以为朕会允许任何人,包括你,在朕登基前,动摇朕的根基?”
太平公主彻底绝望了。她发现,自己在母亲面前,所有的心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,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徒劳。她以为自己是母亲最锋利的一把刀,却没想到,在母亲眼中,她不过是一个随时可能反噬的棋子。
“上官婉儿。”武则天再次看向她,“明日,将她呈上的这份奏折,也一并呈交朝堂。让百官看看,朕的太平公主,是何等‘忠心耿耿’!”
上官婉儿再次应是,她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平公主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同情,也有警惕。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太平公主在武则天心中的地位,将彻底改变。而这盏燕窝,也将成为母女情谊彻底破裂的见证。
07
翌日清晨,大明宫的早朝气氛异常凝重。百官鱼贯而入,窃窃私语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。昨夜武则天在寝殿中对太平公主的训斥,以及她对上官婉儿的命令,虽然只有少数心腹知晓,但宫中风向的转变,早已让敏感的朝臣们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。
当武则天身着明黄色的凤袍,头戴九龙九凤冠,在内侍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大殿时,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。她的脸色平静,眼神却锐利如刀,扫过殿下百官,无人敢与之对视。
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。”武则天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。
上官婉儿从班列中走出,手持笏板,面色如常,声音清亮而坚定:“启奏陛下,臣有本奏。”
百官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上官婉儿身上,心中皆是一紧。他们知道,上官婉儿一向是武则天的喉舌,她所奏之事,必然是武则天想要听,甚至想要做的。
“准奏。”
上官婉儿深吸一口气,目光扫过殿中,最终落在太平公主的班列上。然而,太平公主今日并未出现在朝堂上,这让许多官员感到意外,也让一些人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。
“臣弹劾太平公主殿下,结党营私,广纳宾客,私下与朝中宗室旧臣过从甚密,妄议朝政,蛊惑人心,意图干预陛下决策,其心可诛!”上官婉儿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字字句句如同利剑般刺向太平公主。
此言一出,大殿内一片哗然。许多官员震惊不已,他们万万没想到,上官婉儿弹劾的第一个对象,竟然是当今最受宠爱的太平公主。
“上官大人,此言差矣!”一位与太平公主交好的老臣忍不住出列反驳,“太平公主殿下向来孝顺,心系社稷,她与宗室旧臣交往,不过是为陛下分忧,了解民间疾苦,何来结党营私之说?”
“是啊!公主殿下乃金枝玉叶,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?”另有官员附和道。
武则天冷冷地看着这些为太平公主辩护的官员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。
上官婉儿不为所动,她继续说道:“臣手中有一份公主殿下亲笔所呈的奏折,其中罗列了数十位宗室旧臣的‘罪状’。公主殿下声称这些罪状乃她‘暗中查访’所得,意图借陛下之手,清除这些所谓的‘障碍’。然而,臣查阅之后发现,其中许多罪状捕风捉影,甚至有诬陷之嫌。”
她将手中的奏折高高举起,示意内侍呈给武则天。武则天接过奏折,随意翻阅了几页,然后将其递给身边的内侍,示意其传阅百官。
百官们接过奏折,仔细一看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。这份奏折中,不仅有对宗室旧臣的弹劾,甚至还隐晦地提及了一些朝中大员的名字。一旦这份奏折被坐实,整个朝堂都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。
“公主殿下此举,名为为陛下分忧,实则是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势力,排除异己,意图架空陛下!此等行径,与谋逆何异?”上官婉儿的声音更加严厉。
“陛下明鉴!臣恳请陛下,严惩太平公主殿下,以正朝纲,以儆效尤!”上官婉儿最后一句,掷地有声,在大殿中久久回荡。
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百官们面面相觑,心中都清楚,这并非是上官婉儿一个人的意思,而是武则天的旨意。太平公主,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公主,看来是真的失宠了,而且是彻底的失宠。
武则天环视一周,看到百官们震惊、恐惧、以及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,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。
“上官婉儿所奏,句句属实。”武则天终于开口,她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句句如同千斤巨石般砸在百官心头,“太平公主身为皇室贵胄,不知收敛,结党营私,妄图干预朝政。此等行径,实乃大逆不道!朕今日便要让天下人看看,朕的律法,不分亲疏,不问贵贱,任何人胆敢挑战朕的权威,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!”
她顿了顿,目光如炬,扫过殿下百官:“传朕旨意,削去太平公主所有封邑,贬为庶人!驸马薛绍,革去一切官职,发配岭南充军!公主府所有宾客门人,一律查办!此事由大理寺、御史台、刑部三司会审,务必彻查到底,绝不姑息!”
武则天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百官们闻言,皆是心头一颤,纷纷跪倒在地,高呼:“陛下圣明!”
他们知道,一场针对太平公主,甚至波及整个朝堂的清洗,已经正式开始了。而武则天,则用这种雷霆手段,再次巩固了她的绝对权威。
08
太平公主被贬为庶人,驸马薛绍被发配岭南充军的消息,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了京城。曾经煊赫一时的太平公主府,转瞬间变得门可罗雀,那些往日里趋炎附势的宾客门人,如今都成了大理寺的阶下囚,等待着三司会审的严惩。
太平公主被软禁在昔日公主府的一处偏院中,她身着粗布麻衣,面容憔悴,双眼红肿,哪里还有往日里娇贵奢华的模样。她不吃不喝,不言不语,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。
她无法相信,仅仅一夜之间,自己便从云端跌落谷底。她不明白,母亲为何如此绝情,为何要将她贬为庶人,甚至连驸马也一并牵连。
“母亲……为何要如此对我?”太平公主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而绝望。
她试图求见武则天,希望能当面解释,希望能挽回一丝母女情谊。然而,守卫的侍卫却冷冰冰地告诉她:“陛下有旨,公主殿下闭门思过,非召不得入宫。如今殿下已被贬为庶人,更无权求见陛下。”
太平公主绝望了,她知道,母亲是铁了心要惩罚她,甚至不给她一丝解释的机会。
她想起那盏燕窝,想起自己亲手熬制时的虔诚,想起自己呈上时的期待。她以为那盏燕窝,能融化母亲心中的坚冰,却没想到,它反而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我究竟错在哪里?”她反复拷问自己。
她以为自己是为了母亲好,为了替母亲清除障碍。她以为自己的忠诚和能力,能够得到母亲的认可。然而,在母亲眼中,她的忠诚成了野心,她的能力成了威胁。
她终于明白,武则天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“帮助”,她只需要绝对的服从。任何试图挑战她权威,任何试图在她身边建立自己势力的人,无论是谁,都将遭到无情的打击。
她也想起那些曾经与她交好的官员,那些曾经向她示好的宗室。如今,他们要么被武则天以各种罪名清洗,要么噤若寒蝉,无人敢为她太平公主说一句好话。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人脉和势力,在武则天绝对的权力面前,显得如此不堪一击。
几天后,大理寺的官员前来提审太平公主。他们带来了三司会审的结果:太平公主结党营私,干预朝政,证据确凿。念及她是皇室血脉,免去死罪,但终身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,发配洛阳白马寺为尼,青灯古佛,了此一生。
当判决结果宣读完毕时,太平公主的身体摇晃了一下,但她没有反抗,也没有辩解。她知道,这已经是母亲对她最大的仁慈。至少,她保住了一条命。
在被押送前往洛阳白马寺的路上,太平公主透过轿帘,最后一次望向长安城的方向。那座曾经承载着她所有荣耀、所有梦想的都城,如今却成了她永远无法回去的伤心地。
她想起大明宫,想起母亲那威严而冷酷的背影。她想起自己曾以为自己能与母亲并肩而立,共同治理天下。如今看来,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。
“母亲……您赢了。”太平公主在心中默默地说道。她知道,从今以后,这世上再无太平公主,只有一位被权力彻底吞噬的孤家寡人。而她的母亲,则将踏着她的血泪,一步步走向那至高无上的皇位。
09
太平公主被发配白马寺为尼的消息,彻底震动了整个大周王朝。所有人都清楚,这是武则天向天下宣告,她已完全掌控朝局,任何胆敢阻挠她称帝之路的人,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,即便是她的亲生骨肉也不例外。
朝堂之上,原本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,如今都彻底倒向了武则天。那些曾经与太平公主有过往来的宗室和旧臣,更是人人自危,纷纷上书请罪,表忠心。武则天则借此机会,对朝中进行了彻底的清洗。一些与李唐宗室关系密切的官员被罢黜,一些曾经对武则天心存疑虑的大臣被贬谪。整个朝堂,在武则天的铁腕之下,变得清一色地顺从。
在大明宫深处,武则天平静地处理着这些政务。上官婉儿依旧在她身边,忠实地记录着每一道旨意,每一个决策。
“陛下,如今朝中再无反对之声,各地奏章也多有劝进之语,望陛下早日登基称帝,以安天下。”上官婉儿轻声禀报,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。她知道,她所侍奉的这位女皇,距离她毕生的夙愿,已是近在咫尺。
武则天放下手中的笔,缓缓起身,走到窗边。窗外,已是深秋,枫叶如火,却也透着一股萧瑟。
“登基称帝……”武则天喃喃自语,她的眼神深邃,仿佛能穿透时间和空间,看到未来。
“是啊,时机已然成熟。”她转过身,看向跪在殿中的上官婉儿,“婉儿,你觉得,朕此时登基,可有不妥之处?”
上官婉儿抬起头,目光坚定:“陛下乃天命所归,顺应民心。如今朝野上下,无不盼望陛下早日登基,以开太平盛世。臣以为,此时登基,正是天时地利人和。”
武则天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。她知道,上官婉儿的话,正是她想听的。
“太平公主的事情,处理得如何了?”武则天突然问道,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上官婉儿恭敬答道:“回陛下,太平公主已于三日前抵达洛阳白马寺,削发为尼,法号‘明空’。驸马薛绍也已启程前往岭南充军。”
武则天微微点头,没有再说什么。她的眼神中,没有一丝对女儿的怜悯,也没有一丝对女婿的愧疚。在她眼中,太平公主和薛绍,都不过是她在权力之路上必须清除的障碍。
“那些被太平公主弹劾的宗室和旧臣,可有查出更多实证?”武则天再次问道。
“回陛下,三司会审后,部分官员确有贪污受贿、结党营私之实,已依照律法予以惩处。其余并无确凿谋逆证据者,陛下已网开一面,贬谪外放,以观后效。”上官婉儿答道。
武则天冷笑一声:“网开一面?哼,不过是让他们知道,朕随时都能取他们性命罢了。”
她知道,太平公主的弹劾,虽然带着她的私心,却也确实为她揪出了一些心怀不轨之人。她利用了太平公主的野心,也利用了太平公主的“忠诚”,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。
“婉儿,你替朕拟一道旨意。”武则天语气坚定,“昭告天下,朕将于下月初一,在洛阳举行登基大典,改唐为周,自称圣神皇帝!”
上官婉儿闻言,心头巨震。她知道,这一刻终于来了。这位权倾天下的女人,终于要从幕后走向台前,成为大周王朝的真正主宰。
“奴婢遵旨!”上官婉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武则天走到殿中央,她的目光扫过整个大殿,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穿龙袍,头戴帝冕,接受万民朝拜的场景。她的脸上,浮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威严。
权力,是她毕生的追求,也是她最终的归宿。为了它,她可以舍弃一切,包括母女情谊。而太平公主的悲剧,不过是她登上皇位的一块小小垫脚石。
10
洛阳,白马寺。古老的寺院在秋风中显得格外清冷,枯黄的银杏叶随风飘落,铺满了青石板路。
太平公主,如今的“明空”师太,身着一袭灰色的僧袍,头戴僧帽,盘腿坐在禅房内。她的面容依旧清秀,却已少了往日的娇艳与张扬,多了一份清冷与淡然。她的双手合十,双眼微闭,口中轻声诵念着佛经。
然而,佛经的声音并未能完全平复她心中的波澜。她想起今日清晨,寺院中传来的喧哗声。有小沙弥偷偷告诉她,京城传来消息,陛下已于下月初一在洛阳登基称帝,改唐为周,自称圣神皇帝。
明空师太的心中,没有仇恨,也没有怨愤,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凉。她知道,这是母亲最终的胜利,也是她自己彻底的失败。她曾经以为自己能与母亲并肩而立,却没想到,自己不过是母亲登上权力巅峰的牺牲品。
她想起那盏燕窝,想起自己亲手熬制时的每一个细节。她以为那是孝心,是忠诚,是她与母亲之间最后的温情。如今看来,那不过是她对权力,对母亲,一次天真的试探。
“燕窝……苦涩。”明空师太轻声叹息,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。
她知道,母亲饮下那盏燕窝时,就已经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。母亲饮下的不是燕窝,而是她太平公主的野心,是她对权力不甘心的渴望。而母亲的回应,则是毫不留情的打击,彻底的清除。
禅房外,秋风呼啸,吹落了最后一批树叶。明空师太缓缓睁开眼睛,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那片萧瑟的景色上,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锐利,只有一片平静。
她想起母亲那双深邃的眼睛,那双眼睛里,永远只有权力。为了权力,母亲可以牺牲一切,包括她的丈夫,她的儿子,以及她最宠爱的女儿。
明空师太知道,从今以后,她将在这白马寺中,了此一生。她曾经的荣华富贵,曾经的权势地位,都已化作过眼云烟。而她的母亲,则将以女皇的身份,书写属于她的时代。
大明宫内,武则天身着十二章纹冕服,头戴通天冠,端坐在洛阳新宫的宝座之上。文武百官山呼万岁,声震寰宇。她的目光扫过殿下跪拜的群臣,眼神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与威严。
她终于登上了权力的巅峰,成为这片土地上唯一的至高无上者。为了这一刻,她付出了太多,也牺牲了太多。但她从不后悔,因为她知道,这是她命中注定要走的路。
武则天想起太平公主,想起那盏燕窝。她知道,太平公主的野心,就像那盏燕窝中的人参和鹿茸,虽然滋补,却也带着强烈的药性,一旦失控,便会危及自身。她不能允许任何人,在她即将改写历史的关键时刻,有任何异动。
她饮下的那盏燕窝,并非是冰释前嫌的信物,而是她对太平公主野心的最后一次审视。饮罢,她便已做出了决断。
武则天的时代,正式拉开了序幕。而太平公主,则在白马寺的青灯古佛旁,开始了她漫长的赎罪与反思。一个王朝的更迭,伴随着无数人的命运沉浮,而权力,永远是那最无情的推手。武则天终成一代女皇,她用铁血手腕巩固了统治,开创了属于她的时代。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