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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年丁盛上街买菜时,被人热情喊“丁将军”,他连连摆手:叫老丁更实在!

2025-12-06 03:29:50

晚年丁盛上街买菜时,被人热情喊“丁将军”,他连连摆手:叫老丁更实在!

1984年初秋,南昌孺子亭菜市。摊主们方言此起彼伏,一位步履稳健的老人提着竹篮,在青菜与豆腐之间踱步。旁人认出了他:“丁将军,又来买莲藕啊?”老人笑了笑,摆手:“别那么叫,老丁就好。”语气平和,神情却像极了在战场上稳坐指挥所时的镇定。

回到三十年前,场景完全不同。1955年9月27日,北京中南海怀仁堂授衔典礼,红星勋章映着灯火,年轻的丁盛胸前挂着少将军衔,面庞刚毅。那天不少老同志感慨:这个从湘赣山区走出来的穷孩子,硬是闯出一条血路。

1913年,丁盛出生于湖南浏阳。家境清贫到极处,父亲靠做粗木匠糊口,母亲常常清晨去山里刨野菜。17岁那年,他听说红军闹革命“打土豪分田地”,便连夜翻过两道山梁,追上队伍。1930年冬,他在泥泞的山路上冻到嘴唇青紫,却死死抱着班用机枪不撒手――后来回忆长征,他一句调侃:“真不是铁打的命,还走不到陕北。”

抗日战争爆发后,丁盛已是团政委。1938年山西辽县伏击战,一个团守在云雾缭绕的伏牛岭整整三天,他在前沿观察所用望远镜指挥火力,夜里亲自摸黑排雷。队伍里流传一句话:“看不到丁政委,那就听枪声,枪声最猛处让你放心。”

解放战争时期,他被调到第四野战军四十九军,随林彪、罗荣桓转战辽沈。1948年十月锦州攻坚,他带领两个营强渡大凌河,撕开东北野战军南线缺口。炮火激烈,他竟在壕沟里用一块破木板画示意图,边画边吼:“计时炸药十分钟,别磨蹭!”战后总结会上,部队拿他打趣:“别人是挂图作战,老丁是壕沟作图。”

渡江战役开始前,他率部抵达安庆以东。清晨江面雾大,船桨声极轻,他把警卫员拉到身边低声一句:“要是船翻了,别管我,先捞作战地图。”多年后讲起此事,他淡淡说:“那图纸比命还值钱,水里泡坏了就耽误整体推进。”

新中国成立后,1950年抗美援朝,丁盛任志愿军某军副军长,常年穿棉皮帽。第三次战役清川江反击,他在冰面上摔得鼻青脸肿,仍抱着望远镜匍匐前移。参谋提醒:“按条例,军领导不必靠这么近。”他甩甩手:“要看敌人脸色,隔着两公里没底。”战后,军队评功,一位朝鲜村长送来一面绣着“龙胆虎威”的旗帜,被丁盛压在箱底,直到返国都没展开过。

1962年对印自卫反击战,丁盛率54军入藏。高原缺氧,他白天咳嗽得直背手,夜里挑灯核对电台密码。班长周志坤回忆:“司令员亲自在前沿敲暗号,手都冻得发紫。”仓姑拉山口一役,部队在零下二十度发动侧翼穿插,他用地图袋压石头,防止山风掀翻。三天后捷报传来,他只写一句话:“抢到的高度,要命也守住。”这句在部队墙报醒目标红多年。

1967年春,中央一纸调令:丁盛南下广州军区任副司令员。到任之日,珠江两岸旗帜飘扬,可他一句场面话都未讲,先钻进作战室翻阅边防态势图。一年后出任军区司令员,他白天勘察前沿阵地,夜晚蹲守番禺军工厂。有人问:“丁司令,这么忙图啥?”他含着烟卷抬头:“归根结底,别让枪膛哑火。”

1972年,他兼任广东省委第一书记、省革委会主任、军区党委第一书记,外界笑称“老丁四个第一”。那段时期,珠三角轻工生产线整合、粤北交通干线改扩建、海防前哨加固,同期完成。一次干部座谈会,有人起立想喊“丁司令”,他摆手:“现在是第一书记,别乱叫。”

1973年底,又调任南京军区司令员。东部沿海防务形势复杂,他在江苏、浙江沿海转了大半圈,驱车到舟山群岛最东端雷达站,借宿木板房,夜里听海浪拍礁,军区干部出海接他,他笑:“海风大,对嗓子好。”

然而1977年,政治风云骤起。丁盛因“历史问题”被审查,职位暂时搁置。最吃紧的那几个月,他把全部证件交上,自请到北京深居简出。后来回忆那段困顿,他低声说:“许多事解释不清,就当歇口气。”

1979年春,他正式离职,带着妻子迁至南昌,与在部队医院工作的长子同住。待遇骤降,每月津贴合计一百五十元,偶有老部下探望,他笑着招呼:“家里清汤挂面,别嫌淡。”有人塞红包,他转身夹进一摞书里,随手递给前来打扫的勤杂工:“孩子上学要买铅笔吧。”

生活简朴,还得自己买菜。南昌人性子爽,一眼认出这位老兵。每逢早市,远远就听见有人招呼:“丁将军,来点新蒜苗!”时间一久,丁盛干脆在篮子外贴张纸条:别叫将军,叫老丁。摊主笑他:“您还是那么倔。”他拄着竹杖回一句:“倔脾气,打老日本子时落下的。”

除了买菜,他常到附近小学听孩子读书。校长请他讲革命故事,他摇头:“写在书里就够,我来听课。”有一次数学课,他在后排拿粉笔悄悄演算,课后捡起几张废草稿回家。儿媳看他折纸飞机,他乐呵呵:“手指松快些,关节不至生硬。”

身体毕竟不饶人。1992年冬,他患轻度脑梗,右手时常发麻。医生叮嘱静养,他照样清晨出门,道一句“走动走动,血脉通”。几个老街坊帮忙拎篮子,他连声道谢。有人提及往日风光,他淡淡一句:“过了就过了。”

1995年,中央军委批准他赴南京军区疗养院安置,待遇恢复。车到院门口,警卫列队致敬,他微微躲在车厢里,转身告诉护士:“别大张旗鼓。”进病房后,他翻出老照片,用铅笔在背面写日期,旁边标几行小字,生怕后人弄混。

1999年11月8日,丁盛在南京与世长辞,享年八十六岁。讣告极简,只写“我军久经考验的共产党员、忠诚的革命战士”。送别车辆经过马路,一位卖菜大嫂趴在车窗轻声唤:“老丁,一路走好。”

邻居回忆,“他最怕别人提将军头衔,却从未丢掉军人作风”。竹篮、一顶旧草帽、一叠泛黄的作战图,就这样陪伴他走完最后岁月。那抹略显局促的微笑,在菜市和战场间架起一座看不见的桥――一端是枪林弹雨,另一端是人间烟火。

再谈“老丁”——风骨背后的隐秘锋芒

延伸阅读 (约八百字)

丁盛一生沉默寡言,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这份低调下藏着刀锋一般的敏锐。1965年春,他曾赴西南数个边陲县调查武装走私,短短三周摸查出四条地下运输线,顺藤摸瓜捣毁窝点,连当地公安都颇感意外。笔记本上,丁盛只写下四个大字:疏导胜堵。意思是与其堵截,不如打通合法商道,让百姓心甘情愿弃暗投明。此后不久,滇桂边境大规模非法私运迅速降温,这一思路后来被多地借鉴。

另一次是在1974年的东海对峙。彼时海上态势扑朔迷离,岛礁归属谈判久拖不决。丁盛提议加强岛屿民兵常备力量,他找到地方干部:“海防不全靠大炮,渔民也能成哨兵。”短短两个月,舟山群岛超过三千名渔民参加民兵基干连,自发连夜搭建观察点、修整小艇。1978年复盘那段历史,海军一位将领称赞:“丁司令当年给我们上了一课——防务工作离不开群众。”

回到晚年,丁盛闲不住,见到街坊议论孩子就业,就搬来旧木箱里的资料册,给社区干部出主意:依托南昌周边军工企业,能否引入配套小工厂?他提醒:“每一块废铝都可能成为创收渠道。”确实几年后,当地出现多家小型机械加工点,解决不少待业青年的饭碗问题。老兵未下火线,只是换了阵地。

更鲜为人知的是,他默默资助了十几位烈士子女读书。1991年夏,正读高中的一名烈士遗孤寄来成绩单,信末写道:“丁爷爷,我想考军校,您看可以吗?”他提笔复信:“肯穿军装,就别怕吃苦。”简短七字,孩提守在心里,后来果真考入军校,如今已是军级干部。

如果说授衔时的丁盛锋芒毕露,那么南昌菜市的“老丁”,则让人看到将军与百姓的距离原本可以如此之近。有人感慨:荣耀易逝,唯有品格恒存。丁盛没写自传,也拒绝口述实录。他的理由是:“我那点事,档案里都有,别费劲。”然而,那一句轻描淡写的“叫老丁”,比煌煌功劳簿更动人。

或许,这就是许多老一辈革命军人的共通之处——他们在百战硝烟中炼就钢铁意志,却乐于把军功埋进尘土,把自己交给寻常日月。丁盛的故事,不是传奇,更像一抹质朴的背影:灯下抚卷,市井买菜,偶尔说一句“能省则省”。铮铮铁骨,与人间温情共存,方显一种独到的英雄含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