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一家人吃饭,电视里放新闻联播,没人动筷子,得等罗京念完最后一句才开饭。
现在哪还这样。手机一掏,刷谁红就看谁,谁声音大听谁的。
可有些声音你不注意,但它一直在。
比如赵赫。
他在《经济半小时》干了十年,315晚会主持了多少届,数不清。
那会儿老百姓买东西被骗,维权没门路,他就站在镜头前说真话。
金话筒奖拿了,这玩意儿可不是随便发的,是真有本事的人才能拿。
按理说,六十岁退休,正好享清福。
他跟老婆早计划好了,以后天天做饭,想去哪儿走走就去哪儿。
她老伴叫王青梅,高中同学,俩人一辈子没孩子,感情却一直稳得很。
结婚时他穷得叮当响,房子没有,名气也没有,女方家里出的钱办的酒席。
他进了央视,一年到头不着家,她就在后面默默撑着。
结果呢。
2021年6月刚退下来,2022年1月人就没了。
半年时间,癌症一点一点拖走他。
不是突然倒下,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快不行了。
化疗,住院,疼也忍着,到最后还安慰老婆,说我没事,就是怕你一个人孤单。
你说命苦不苦。
忙了一辈子,好不容易把时间腾出来,时间反倒不够用了。
退休后他还真开始学做菜,查旅游攻略,一个个城市圈,一条条路线画。
山水没见着,饭也没做成几顿。
计划全在纸上,现实一巴掌打翻。
他最早在部队搞广播,86年进北京台,87年进央视财经频道。
那时候哪有什么财经节目热度。全是术语,听着像天书。
他偏不信这个邪,非要把那些词掰开了揉碎了讲给普通人听。
不装腔,不摆谱,就用大白话讲钱的事。
假冒伪劣,黑心作坊,消费陷阱,这些事他九十年代就在挖。
三届315晚会,他亲自跑现场,找线索,跟记者一块蹲点。
不是来露脸的,是真想揪出问题。
观众说他是“最懂钱包的声音”,这话不是吹的。
三十多年,没绯闻,没炒作,不上综艺,不带货,不搞流量那一套。
别人争C位,他从不抢话筒。
但张泽群、欧阳夏丹他们提起他,都说一句,这人靠谱。
走了以后,好几个人发消息悼念,不是走过场,是真的心里空了一块。
他和王青梅没孩子,不是不想,是没办法。
可他从来没怨过生活,就说,咱俩过也挺好。
可这“挺好”的日子,连都没真正开始。
她等了半辈子,终于等到他不忙了,人却走了。
最后几天,他说,对不起你。
剩下你一个,没人说话。
现在的电视圈,没人这么活了。
都想着怎么火,怎么爆,怎么三秒抓住眼球。
灯光越炫越好,话题越炸越好,内容?能省则省。
赵赫那一代人不一样,一个话筒,一站就是一个小时。
靠的是脑子,是责任,不是特效。
他不时髦,不懂炒作,也不讨喜。
但他站那儿,你就觉得安心。
这种人,是一个行业的底子。
可现实是,他活着的时候没人天天提他。
他走了,也没几个热搜。
没追悼会,没铺天盖地报道。
生前低调,死后也不想麻烦别人。
你现在问年轻人赵赫是谁,很多人摇头。
但他们不知道,他们爸妈当年吃的盐巴味酱油有没有问题,可能就是这个人替他们问过。
舞台灯光从来照不到角落。
可有些人,一辈子就站在那个角落,不说一句废话,不做一件虚事。
赵赫就是这样的人。
他走了。
走得静悄悄。
可有些人,静悄悄地活过,比很多热闹的人都重。